深圳佛山东莞，制造业强市人口何以出现负增长？｜新京智库
▲4月29日，旅客在深圳湾口岸出境厅候检通关。图/新华社
5月8日，深圳市统计局、国家统计局深圳调查队公布的《深圳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》显示，深圳市常住人口数量出现下降。
2022年深圳常住人口为1766.18万人，比上一年减少1.98万人，这是1979年设立深圳市以来，深圳常住人口首次下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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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佛山市统计局发布的统计公报显示，2022年佛山市常住人口为955.23万，与2021年相比，减少了6.03万。这是佛山常住人口自本世纪以来首次出现负增长。不过，2022年佛山市户籍人口比上一年增加了11.27万，达到495.4万。
另据东莞市统计局发布的数据，2022年东莞常住人口1043.7万人，比上一年减少9.98万人。
2022年珠三角三个制造业大市常住人口同时出现下降，这一现象引起舆论关注。
三个制造业强市人口增长已持续多年
长期以来，深圳是人口流入大市。其常住人口从1979年的31.41万人增长到2021年的1768.16万人，四十多年间增加了50多倍，同时经济也高速发展。
2021年公布的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，深圳市常住人口1756.01万人，与2010年的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1042.40万人相比，增加713.61万人，增长68.46%，年均增长5.35%。10年间，深圳市人口继续保持较快增长，同时呈现人口性别比有所提高，人口红利继续保持，人口素质不断提高的特点。
2021年深圳市常住人口中，常住户籍人口为556.39万人，占常住人口比重31.5%；常住非户籍人口为1211.77万人，占比重68.5%。然而，到2022年，常住户籍人口增加了27.08万，为583.47万人，占常住人口比重33.0%；常住非户籍人口则减少29.06万，为1182.71万人，占比重67.0%。
佛山、东莞作为制造业强市，多年来人口也持续增长。
《广东省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》显示，佛山市自2010年到2020年，常住人口从719.91万增长到949.886万，十年间新增常住人口230万，人口增量位居广东全省地级市第一。
根据《佛山市统计年鉴2022》的数据，从2000年至2021年，佛山市常住人口每年都在增长，其中，2011年常住人口增量最多，达到41.54万。2021年常住人口虽然只增加了9.38万，但增量仍居全省第一。2000年佛山常住人口为534.05万，2021年增长到961.26万，在广东省仅次于广州、深圳和东莞，居全省第四位。
在广东省内，常常有人争论东莞和佛山谁是广东第三城，可以说这两个城市各有千秋。从常住人口来说，2022年东莞常住人口为1043.7万，比佛山多88.47万；从户籍人口来说，2022年东莞户籍人口只有292.45万，比佛山少202.95万。从GDP来说，2022年东莞GDP为11200.32亿元，比佛山少近1500亿元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2022年佛山市城镇常住人口达到909.57万，占常住人口比重（常住人口城镇化率）95.22%，而全国人口城镇化率为65.2%，广东省常住人口城市化率为74.79%。可见，佛山市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不但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，也远高于广东省平均水平。
▲2023年4月29日，广东省佛山市游人在佛山祖庙观赏醒狮表演。图/IC photo
常住人口下降有多方面原因
深圳、佛山、东莞等城市常住人口2022年出现下降引起了舆论关注。其原因是多方面，不乏共性原因，也有一些是独特原因。
首先，去年广东省（尤其是珠三角地区）由于受疫情影响，部分行业用工需求下降，一些原来在广东务工的外省流动人口返乡就业。受此影响，去年广东常住人口出现了几十年来的首次下降。根据广东省统计局公布的数据，2022年广东常住人口比2021年减少27.2万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深圳、佛山、东莞常住人口减少，并不令人意外。
这不是唯一原因。以深圳为例，其常住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除了部分行业用工需求下降，导致一些外省务工人员回流家乡，还与深圳从2021年开始收紧落户政策有关。
2021年5月，深圳市相继发布《深圳市户籍迁入若干规定（征求意见稿）》和《深圳市居住社保积分入户办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。其中，将核准类学历型人才的底线要求调整为全日制本科，技术型人才底线要求调整为“中级职称+全日制大专”，技能型人才的底线要求调整为技师；将在深圳合法稳定居住、就业的基本年限要求由5年调整为10年。
深圳常住人口四十多年间增加了50多倍，同时经济也实现高速发展。但深圳是四个一线城市中面积最小的，住宅土地供应有限，房价较高，提升了制造业成本，一部分工厂也因此而外迁。
总的来说，2022年珠三角三个制造业大市常住人口同时出现下降，这是特殊情况下出现的罕见现象。
广东今年有望恢复正增长
今年2月，佛山市《政府工作报告》指出，佛山将加快发展数字经济，全力打造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示范城市。3月10日，佛山市企业家大会上，佛山市委市政府发布《关于高质量推进制造业当家的行动方案》，要求把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作为保持产业永远年轻、重塑佛山制造形象的重要切入点。
根据佛山市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数据，2023年一季度佛山市经济运行的生产和需求端明显改善，财政金融保持较好增势，稳增长政策效应凸显，经济社会发展实现良好开局。其中，一季度完成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1395.46亿元，增长6.3%。
2023年东莞政府工作报告提出，实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行动，着力建设制造业当家的现代化产业体系。坚持产业立新柱与稳支柱并举，以市政府一号文出台坚持以制造业当家、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20条措施。加快制造业数字化、智能化、绿色化转型步伐，开展一场不亚于“机器换人”的产业革命，推动东莞制造业实现质的转变。
据报道，根据2022年手机信令大数据情况，广东手机信号流出量大于流入量。广州自去年10月以来，不同区域相继有疫情发生，后期疫情波及全省大部分地区，且临近年底，部分省外流动人口选择暂时返乡。不过，随着广东社会经济发展逐步恢复正常，跨省流动人口继续选择流入广东。手机信令大数据显示，2023年1月返乡的跨省流动人口，2月已有84%回流广东。2月份以来，广东是全国人口迁入地首位，占全国迁入人口的比重维持在15%左右。
虽然全国人口已经进入负增长，但广东省由于仍然有大量的外来人口，可以预计，随着疫情逐渐过去，以及社会经济发展恢复正常，广东省的常住人口有望在今年恢复正增长。
文/何亚福（人口学者）
编辑/柯锐
校对/陈荻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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